趙申，現任中國船舶集團轄下中船租賃總法律顧問，中國和美國紐約州持證律師。此前，趙申曾在中國主要商業銀行、航運融資租賃機構從事航運金融、風險管理和法律合規等工作。

危機產生機遇，中資租賃企業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應需而起，10余年間成長為世界船舶融資租賃市場上一支重要力量。趙申表示：“現時中資租賃企業在船舶融資租賃市場上如此活躍，這是20年前哪怕是10年前都無法想象的。這是時代賦予我們這代人的機遇，是祖國的發展讓我們這代人能夠有幸代表中國力量走向航運金融最前沿。”

趙申深有感觸地說，之前閱讀有關德國、英國和挪威的銀行為船舶提供融資的系列小說，在書籍中欣賞這些傳統船舶融資機構與大型船東的溝通交流，感覺一切都是那么富有傳奇性色彩。而今，趙申在書籍中所見情境，已融于他的日常工作之中。是的，世界船舶融資租賃業已在東方“升起”。

現今，在中船租賃工作的趙申，正把他的職業理想融入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發展中，令本企業在“陽光”下煥發生機。

10年之間，趙申親見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萌動”而起，親歷船廠系與銀行系租賃企業的“比肩”而行，正期待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遠大前程”。

中資租賃走向“高光”

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還未“斷舍離”，“遍體鱗傷”的船運業帶著期盼走進21世紀的第3個10年。此刻，回望剛剛走過的10年，中船租賃——中國船舶租賃有限公司、中船重工海疆(天津)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統稱“中船租賃”——總法律顧問趙申慨嘆中資租賃企業“借機”國際金融危機在全球航運金融市場“登場”，并已成為世界船舶融資市場的生力軍。

2009年年底，有業界人士這樣評論在中國大地上“萌動”的船舶融資業：“人生總是在路窮時，方能徹悟，引出新的轉機，于是一個生命才能到達新天地，這樣的關鍵時刻我們的古人稱作‘窮通之際’。我們或許能用‘窮通之際’來形容目前因國際市場融資之困而促起的中國船舶融資業。”。

2020年，因國際市場融資之困而“出發”的中國船舶融資業已是世界船舶融資市場上的重要力量。趙申表示，除了中國進出口銀行、國家開發銀行、中國工商銀行等發揮了重要作用外，中資租賃企業作為整體已經“崛起”。趙申引用希臘Petrofin Research數據：中資租賃企業的船舶存量融資額從2017年年底的470億美元攀升至2018年年底的513億美元。

10年之間，趙申親見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萌動”而起，親歷船廠系與銀行系租賃企業的“比肩”而行，正期待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遠大前程”……

“萌動”而起

中國能夠快速切入全球航運金融市場，趙申認為是西方傳統的船舶融資出現問題。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導致的船舶價值大幅縮水乃至船東信用違約等問題，致使很多傳統歐洲銀行出現流動性危機。雪上加霜的《巴塞爾協議III》對銀行資本充足率要求進一步提高，歐洲涉足船舶融資業務的銀行在此背景下，合規成本大幅提升，或收縮業務規模，或退出船舶融資市場。此外，受2008年之后集裝箱船價值大幅縮水的沖擊，德國的KG模式也走向“落寞”。趙申表示，在這個時間窗口，亞洲金融企業，尤其是中資銀行以及中資租賃企業應需發展相關業務，填補市場份額。

機會垂青有備者，趙申表示，中資銀行可以應需發展相關業務是因為資金較為充裕，而且有意愿支持航運和造船產業。

不過，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到2010年代初期，各方宣傳的聲音固然很大，中資融資機構支持落地的船舶融資項目卻并不多。趙申回憶道：“在歐洲銀行船舶融資收縮后，很多國際船東把融資的目光瞄準中國市場，并前往中國參加各類會議與論壇，試圖對接中資銀行。與此同時，國家提出上海國際航運和國際金融中心建設任務和目標，交通銀行也應時在總行層面掛牌成立航運金融部。”在這種大背景下，從美國的法學院畢業的趙申，在外資銀行、保險公司和律師事務所中選擇加入交通銀行，負責交通銀行的航運金融產品開發和業務拓展。在中資船舶融資租賃業“萌發”的那段時間，趙申幾乎“三天兩頭”地對接各類外資航運企業，但實際落地的項目不多。在此后一段時間，趙申在交通銀行還從事資產管理、債券承銷以及境內外聯動的國際業務，為其后專門從事船舶融資租賃、為航運企業提供綜合金融服務打下了基礎。

實際上，交通銀行航運金融部成立之初，主要支持如原中遠集團、原中海集團等國內龍頭企業，交銀租賃則開展很多原中外運長航集團轄下企業的船舶融資業務。趙申表示，當時包括交通銀行在內的中國金融機構對國際船東支持不多，主要緣于美元資金獲取渠道未完全打通。但另一方面各金融機構通過在市場上積極觀察、研究并參與一些銀團項目積累經驗，培育專業人才隊伍，為之后的跨境船舶融資做了準備。

2012年之后，中國外匯儲備量繼續擴大，國家鼓勵利用外匯儲備進行國際投資。中資租賃企業如工銀租賃、交銀租賃等率先開展較大規模的國際船舶融資租賃業務。趙申回憶當時的典型項目是大型集裝箱船項目，基于班輪業的寡頭壟斷性質，集裝箱船作為起步資產，項目風險更為可控，銀行系租賃企業在2012—2014年大規模發展大型集裝箱船項目。趙申表示，起步階段主要與全球前五大班輪公司合作，信用風險較小，發生違約可能性較低。

在大型集裝箱船“項目潮”后，中資租賃企業逐步拓展國際船舶、海工融資業務，標的船型也從集裝箱船逐漸過渡到散貨船、油輪、LNG船和海工平臺等。

“比肩”而行

銀行系租賃企業逐步在國際市場上打開局面之時，應產業發展之需，船廠系租賃企業順勢而動。2015年年初，趙申離開交通銀行加入原中船集團旗下中國船舶(香港)航運租賃有限公司——中船租賃(香港)。趙申表示，當時中船租賃(香港)仍在起步階段，工作人員僅20～30人，經營和管理模式更接近于船廠或船舶貿易企業。趙申到中船租賃(香港)后，負責風險管理部門，梳理主要業務模式和流程，主導搭建租賃企業的內控和合規體系架構，基本上重構租賃業務流程并培養了一支風險管理隊伍。同時，趙申充分發揮其在國際航運金融以及英美法方面的專業優勢，積極參與租賃企業重大項目的結構設計、稅務安排和文件起草等工作，確保了項目的順利落地。

2016年年底，原中船重工有意設立中船租賃，懷揣理想的趙申被選為籌建者。盡管籌建中船租賃、初期開拓業務時充滿艱辛，但現時的成就讓趙申感到一絲驕傲。趙申表示，從籌備中船租賃時他和企業現任總經理倆人在上級領導的關心和支持下的篳路藍縷，到目前引進專業人員30余人，業務規模超過150億元，“我們的發展有目共睹”。

10余年間，先后在銀行系和船廠系租賃企業深耕，趙申見證了中資船舶融資機構的一路發展。趙申認為，盡管兩者的核心定位不同，但都將為中國的航運發展獻力，也將推動航運租賃專業化、市場化和國際化的發展進程。此外，產融結合或是未來船舶融資租賃發展的重要方向。

趙申對比船廠系和銀行系租賃企業的核心要素，認為船廠系租賃企業政策導向性更強，以產融結合的方式促進集團企業主業發展，在籌資成本、專業人才招聘和薪資等方面則趨向市場化。

關于籌資成本，據《航運交易公報》記者了解，幾年前招銀租賃在銀行間市場獲取美元資金的成本是倫敦同業拆借利率+200基點出頭，目前稍有下降。船廠系租賃企業因有集團企業的信用背景，美元融資成本或不高于銀行系租賃企業。但是，趙申表示，銀行系租賃企業在人民幣同業拆借方面具有較大成本優勢，而且部分獲取獨立信用評級的銀行系租賃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獲取美元的成本也更低。

關于專業人才薪酬，《航運交易公報》記者查看2019年IPO的中船租賃(香港)發布的業績公告，了解該企業人員的平均年薪在50萬港元的水平。

趙申認為，在產品認知方面，船廠系租賃企業有著較大優勢，而且對市場的解讀和資產的處理會更科學合理(見表)。

此外，趙申表示：“船廠系租賃企業的一個先天優勢是基本都在中國香港成立平臺企業，可以充分利用中國香港對于租賃行業寬松的監管框架拓寬業務種類。在中國香港市場，中船租賃可以開展信貸業務，可以成立合資企業，也可以進行股權投資。但是，銀行系租賃企業的業務種類受限，目前中國銀保監會只允許這類企業開展融資租賃與經營性租賃兩類業務。”趙申認為，船廠系租賃企業業務種類豐富，一方面，有助于其業務多元化;另一方面，對其業務管理、風險控制以及合規要求等方面提出了新的挑戰。

10年間，中國船舶融資租賃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影響力已經被認同。Petrofin Research負責人Ted Petropoulos指出：“租賃企業盡管沒有取代銀行在船舶融資領域所扮演的角色，卻越來越受歡迎，特別是對中小型船東來說，這往往是唯一可以獲得且負擔得起的融資來源。”在航運業走向輕資產的大背景下，中國船舶融資租賃業的“遠大前程”可期!

中船租賃不辱使命迅速助力集團成員企業獲取流動性、承接新訂單、交付新造船并“積累”資產，與此同時，其也在尋求運營模式上的“新意”……

中船租賃微透“光芒”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中資銀行和中資租賃企業已經部分替代傳統歐洲銀行在船舶融資市場上所起的作用，并促進了中國造船企業承接訂單。但是，為了更加有效地緩解成員企業的訂單荒與流動性壓力，原中船集團成立中國船舶(香港)后，原中船重工也籌劃成立了中船租賃。

在回憶中船租賃成立的定位時，中船租賃總法律顧問趙申表示：“2016年年底，中船重工立意通過一家租賃企業，以產融結合方式促進主業發展，促進承接訂單與交付新船。以時間換空間，幫助中船重工成員企業度過市場低迷期。”

“中船租賃有一個類似蓄水池的功能，在市場低迷期支持船廠獲取訂單，在市場興旺期擇機處置部分船舶資產，從而維持航運市場整體的流動性。”趙申表示。

中船租賃于2016年成立，根據中船重工的產能分布以及其下屬各船廠的實際情況，成立之初規劃三個業務發展方向：一是船舶和海工租賃;二是非船設備租賃;三是不動產租賃。趙申表示，第三個業務發展方向因為客觀條件還不成熟且與集團主業沒有直接關系，因此在調研后并沒有開展。

盡管成立時間較短，中船租賃卻不辱使命迅速助力集團成員企業獲取流動性、承接新訂單、交付新造船并“積累”資產，與此同時，其也在尋求運營模式上的“新意”……

資產的“速起”

中船租賃成立以來，通過原有設備售后回租幫助中船重工成員企業盤活存量資產，緩解了流動性壓力，優化了部分財務指標，通過船舶融資租賃支持關聯船廠獲取新訂單與順利交船。在相關項目取得快速進展的同時，中船租賃的資產規模也在“速起”。

中船租賃成立初期，為了幫助集團成員企業解決部分資金需求，盤活存量資產，開展了一些設備融資項目。趙申回憶，中船租賃在境內開展的首個項目是盾構機的租賃項目，之后又為各船廠量身定制存量設備售后回租服務，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這些項目以融資租賃為主)。

盡管從籌備到目前，中船租賃滿打滿算也就經歷了三年的發展，但趙申表示，企業的資產規模發展較快，承諾投放金額已經超過150億元，涉及融資船舶、海工等40余艘(大部分將在未來2～3年陸續交付)。趙申列數已經落地的船舶融資項目，包括為山東嵐橋提供融資的2艘超大型油輪(VLCC)項目，與華光海運聯合投資的數艘VLCC項目，與山東海運合作的21萬DWT級干散貨船項目，已獲得德國萊茵集團等優質租家長期租約的18萬DWT級干散貨船項目等等。趙申表示，中船租賃目前投資或融資的船型主要涉及干散貨船和油輪(見表)，這既是中船租賃對航運市場進行研判的結果，也與集團成員企業的產能稟賦相關。此外，中船租賃通過位于天津東疆自貿試驗區的內資融資租賃平臺積極拓展內貿船領域，近期已經成功交付首艘風電安裝船。

模式的“出新”

除了業務規模快速發展外，中船租賃也在業務方向、籌資方式以及資產管理方面推陳出新。

在主營業務方面，中船租賃仍以租賃為主，截至目前，該企業融資租賃與經營性租賃資產的比例基本處于1∶1的水平。趙申表示，在經營性租賃項目中，中船租賃在船舶規格配置、船用配套設備選擇等方面有更大話語權，通過選用集團成員企業的配套設備，中船租賃的租賃業務就能為集團成員企業提供更大支持。此外，中船租賃創新業務模式，通過靈活運用保理、咨詢等業務模式，為集團船廠順利承接船型改造、新船交付提供有力支撐。趙申表示，中船租賃下一步將繼續在堅持產融結合的基礎上，加大業務創新力度，通過運用投行化的思維，進一步豐富產品線，持續挖掘產業鏈中的業務機會，徹底打通集團產能、市場資源和目標客戶之間的渠道，為支持集團主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新的動能。

關于籌資方式，中船租賃截至目前的資金來源主要是自有資本和中國香港的銀行間市場。不過，趙申表示，未來將嘗試通過已有項目的資產證券化和結構性融資，處置、盤活部分存量資產，回籠資金繼續開拓新項目。他認為，資產證券化的意義不單純在于籌資，更在于通過加強資產運營能力，實現中船租賃前端與后端同時營銷，從而創造更大的收益。

在資產管理方面，中船租賃通過金融資本與專業管理加強合作的方式，共同發揮優勢加強船舶資產的科學管理。趙申舉例說：“中船租賃與華光海運合資建造VLCC項目，以及其他方面的很多合作，即是看重華光海運船舶管理運營的經驗。兩家合資經營企業，能各揮所長：中船租賃把握戰略發展方向及決策，做好項目籌資、財務規劃、財務管理;華光海運發揮其專業特長，做好標的船舶的技術管理。”此外，中船租賃近期正在與Navig8探討通過合資開拓雙燃料驅動LR2型油輪的新造項目。

為配合船舶經營租賃業務的發展，中船租賃專門加強船舶資產運營方面的內部建設，如在市場上招聘船長、輪機長、商務操作等專業人才，組成專業支持團隊。同時，中船租賃在自身運營控制能力持續發展的同時，充分利用市場第三方資源，通過招標形式將部分船舶委托給專業第三方管理，如V.Ship、貝仕船舶管理(中國)有限公司等，通過內外結合的方式，初步確立了船舶運營管理的架構和可持續發展的能力。

《航運交易公報》記者問及2019年中國造船大整合成立中國船舶集團后，集團下屬租賃企業的定位，趙申表示，集團目前下屬兩家租賃企業在各自發展的過程中均探索出了一定的經驗和發展路徑，都對集團的主業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中船租賃(香港)已在香港上市，并在集團支持下利用資本市場服務自身業務發展，而中船租賃雖然成立時間較短，但在境內外兩個市場上以“產融結合為綱，船舶、非船設備為兩翼”的穩健、合規、可持續發展道路上取得一定成績。租賃企業未來必定會在集團的統一領導下，積極發揮各自所長，形成合力，為中國船舶集團的發展提供更大的支持。

通過建立前期業務準入、中期合同嚴審以及后期合規運營的風險內控體系，中船租賃已在“陽光”下運行。

中船租賃朝向“陽光”

中資租賃企業在近10年中已經得到了大發展，中船租賃也因原中船重工的產融結合需求而在較短時間內“速起”。作為金融產業的一個分支部門，風險管理與合規管理是租賃企業在發展中需格外關注的大課題。中船租賃總法律顧問趙申表示：“中船租賃成立伊始就高度重視穩健經營和合規管理，投入較大的精力搭建風險管理與合規經營的框架和流程，尤其在從傳統融資租賃轉向經營性租賃的過程中，投入越來越多的精力完善并改進這方面的工作，以此確保中船租賃的可持續發展。航運市場以及世界經濟、金融環境充滿不確定性，我個人認為必須加強內部管理，以內部的確定性對沖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

趙申以一案例警示風險管理的重要性，他說：“某租賃企業與某航運企業用電子郵箱溝通來往業務，但這些溝通郵件被黑客跟蹤。之后黑客以假冒郵件地址發給某航運企業船舶租金收款賬號，以致某租賃企業損失一期租金。”

此外，航運領域層出的國際公約及租賃企業在經營租賃方面的持續發展對基于全球航行船舶的合規經營提出了更高要求。趙申表示，中船租賃針對國際海事組織(IMO)的相關規范提前綢繆，如高油耗船舶在建時即加裝脫硫塔。趙申也提及，當前國際社會層出的制裁，以及監管、環保、反腐、稅務等方面合規要求的提高，都讓中船租賃在進行相關操作時更加謹慎。

趙申表示，通過建立前期業務準入、中期合同嚴審以及后期合規運營的風險內控體系，在中船租賃已經建立符合產融結合和金融行業要求的機制和流程，各項業務已在“陽光”下運行。

風險管理“把前端”

中船租賃的風險管理貫穿企業生產經營的方方面面，但在每個項目的前期會做好更加謹慎的風險把控。趙申表示，中船租賃在項目前期的風險評估是三位一體的，包括客戶信用評估、市場評估以及租賃物本身的資產價值評估等。

在客戶信用評估方面，趙申詳細闡述：“中船租賃多舉措進行客戶信用評估：一是通過客戶提供的內部情況說明(包括管理架構、管理人員以及其他重要材料)和財務報表，并將相關參數導入客戶內部評級模型，對客戶和項目基本情況有一個初步的了解和判斷;二是通過市場同業銀行和租賃企業了解并核實相關客戶的資信情況;三是通過中國船舶重工國際貿易有限公司和集團成員企業了解相關客戶的資信情況。”

關于中船租賃通過內部關聯企業了解客戶資信，引人聯想起曾經在業界風靡數年的《The Shipping Man》中描述德國銀行在進行船東信用評估時的重要標準：“我了解你爸爸!”在這個歷久而彌新的產業中，參與者的歷史信用將會對其之后的發展產生重大影響。

在項目的市場評估方面，趙申表示：“中船租賃一方面通過第三方專業機構的數據庫與咨詢報告，對宏觀經濟形勢、貿易環境、項目涉及船型的供求態勢作出研判;另一方面，要求客戶提供項目前景預估材料，作為輔助綜合分析。”

在了解租賃物本身的特性方面，趙申說：“中船租賃充分利用集團內外資源，通過對接集團成員企業，以及部分研究院所，對租賃資產本身技術、市場交易情況及未來走勢等進行系統性把握。”

除了項目前期的風險評估，趙申表示，中船租賃的整個放款流程是參照銀行以及銀行系租賃企業標準設立——項目申請、審批和放款三者分離。趙申繼續解釋說，前中后臺相對獨立。

項目評審“拱中衛”

項目經過前期的風險評估后，中船租賃將對通過評審的項目合同進行嚴格細致的法律審查。針對非常規項目，項目的合同評審會更加嚴格。趙申表示，由于自身法學專業背景以及長期在金融機構的工作經歷，作為總法律顧問對中船租賃的法律合規工作以及法律合規工作如何嵌入并支持業務穩健發展始終高度重視，嚴格執行。針對開展業務多樣化和個性化的特征，中船租賃的專業法律合規團隊在深入理解客戶和項目業務性質和風險特征的基礎上，充分利用內外部法律資源，對復雜和創新項目進行更加謹慎的審核，并進行特別的合同優化。

趙申舉例：在與山東嵐橋合作的2艘VLCC直租項目中，中船租賃通過項目交易結構的前期論證，選用“交船前權利轉讓+直接協議”的結構，既使得出租人獲得承租人違約時介入建造合同的權利，同時避免其無條件被動承擔建造合同全部義務的風險。

在支持原中船重工成員企業獲取修船訂單時，中船租賃通過自有條件據理力爭，保護“我”方利益。趙申舉例：在集團成員企業與某班輪公司船舶改裝合同談判中，中船租賃針對船廠的融資條款據理力爭，最大程度保護船廠的利益，同時根據項目實際情況靈活采取談判方式，有力支持了改裝合同的順利達成。

中船租賃審慎操作也表現在其他項目中，趙申提及，在某租賃同業資產轉讓業務中，通過前期參與交易設計，走訪研究同業租賃企業的實際做法和合同條款，實現保證交易雙方各自訴求的具有創新性的資產轉讓交易模式。

合規經營“鎮后方”

近年來層出的國際公約，尤其是近年的《壓載水管理公約》與IMO 2020限硫令等對航運企業提出了更高的合規經營要求。

背靠集團，中船租賃對于各種國際公約的應對具有先天優勢。如在應對IMO2020限硫令方面，趙申表示，中船租賃旗下的很多船舶都已加裝脫硫塔。趙申說：“無論中船租賃的一些客戶還是‘我’方，都判斷IMO 2020 限硫令生效后，低硫油與高硫油的價差會長期存在。因此，從經濟性角度考慮，大家共同認為為船舶加裝脫硫塔是較為明智的選擇。”

趙申列舉已經確認加裝脫硫塔的項目船舶，如山東嵐橋要求為其租賃的2艘VLCC加裝脫硫塔，中船租賃與華光海運為合資建造的VLCC加裝脫硫塔，以及為21萬DWT級散貨船加裝脫硫塔……

當然，在業界對LNG與燃油雙燃料驅動船舶有了越來越多的探索后，中船租賃也在嘗試用更加環保的方式來應對相關公約。趙申表示，中船租賃與Navig8正在探索(2+2)艘LR2型油輪使用LNG與燃油雙燃料驅動。國際航運金融界目前對于環保的要求越來越高，一些歐美銀行已經出臺并正在推廣“波塞冬原則”，這對于未來船舶以及融資市場發展將發揮一定的引導作用。趙申作為行業內專家與相關同行和同業機構進行探討，未來中船租賃可能在LNG船以及環保裝備方面有進一步的投入。

除了國際公約，近年來國際上“熱門”的制裁，也讓中船租賃更加警醒，在操作各類項目時預先規避相關風險。此外，趙申表示，國際上對于監管、環境、反腐敗等方面的要求越來越高，中船租賃針對這些合規性要求專門進行研究并制定合規和管理指引，所以這方面的操作也將更加謹慎。

有“吃塹長智”之能，有“未雨綢繆”之力，有“寸土必爭”之心，中船租賃朝向“陽光”，健康“生長”。